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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赏析纳兰性德的虞美人(黄昏又听城头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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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赏析纳兰性德的虞美人(黄昏又听城头角) ?

黄昏又听城头角,病起心情恶。药炉初沸短檠青,无那残香半缕恼多 情。多情自古原多病, 清镜怜清影。一声弹指泪如丝,央及东风休遣玉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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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06-28 12:41:44
  •   黄昏时分,城头吹起了浑厚深幽的号角,声声入耳,他那多愁的心愈发怨恼起来。他那多病 之身如同一张浸湿了的纸,绵软、潮湿、薄弱,痛苦蜿蜒滴落。天,似已寒凉,空气中有一丝的暖, 却是来自药炉初沸的雾气。烛台孤立,一豆灯火微微跳跃,映衬着他苍白的脸。
      时光好像残缺 的蛛网,只有孤寂凄惶在上面交错爬行。 他,应该是欹身在床的吧,斜斜地看向屋子中央。炉上的药汤已经煮沸,火光半明半暗,烛 焰发出淡淡的青色。此情无计,任由半缕残香渺渺,平添许多愁绪。这里,空气是潮湿氤氲的, 光线是昏暗不明的,香亦是残香半缕,一切的外在景象,无一让人烦恼。
      物本无悲喜,境皆由心 生。此时的容若,泪眼看花,自是天地含悲。柳永原有“多情到了多病”之句,多情自是多愁,多 愁便要多病,也是自然之理,如同那句“倾国倾城貌,多愁多病身”。都说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 水做的。偏偏容若却是水样的男子,清澈清泠。似水柔情,尽化泪水。
      他泪偷零,他湿青衫,他 临风泣。这里,他泪如丝。 他检视内心,叹了一声,多情自古原多病。揽镜自照,容颜消痩已不成模样,不禁悲从中来。 疾病面前,他显得那样势单力薄,莫非,自己已是光阴无多了吗。寂寞孤苦之时思索悠悠旧事, 知己义重,爱人情深,他看到内心对生对情的眷恋,在泪水之中蔓延起来。
      如斯薄夜,或与友人 围炉煮酒,或与爱人小语轩窗,都是触手可及的温馨。而此时,竟是这样愁苦不堪。如若东风知 我意,还请不要将这病中景况说与她听,一切的苦楚我宁愿独自承担,又岂能让她愁让她忧? 有注本说此阕《虞美人》是容若写给好友顾贞观的,弹指是指顾贞观的《弹指词》,他吟唱了 一声友人词,便伤心地泪雨如丝。
      亦有注本说,这一篇乃是扈行时容若病中思念爱人之作。很 多人倾向于后者。想来这首词当作于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出使梭龙之时,是年容若二十七 岁,所染寒疾日重,常以药伴身,出行亦不例外。他在《临江仙•永平道中》写道独客单衾谁 念我,晓来凉雨飕飕。
      缄书欲寄又还休,个侬樵悴,禁得更添愁。曾记年年三月病,而今病向深 秋。庐龙风景白人头,药炉烟里,支枕听河流。”细究词意,这两阕词应是作于同一时期,同样的 病中愁,同样的药炉烟,同样的不与人知。 病起心情恶。他所有的愁,都锁在一个“病”字里,病是因缘,亦是桎梏。
      黄昏、孤旅、病中, 再加上一个内心柔软的人,忧伤自来青睐。唐朝元稹写“世间除却病,何者不营营”,宋朝的朱 淑真写“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轻寒著摸人。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 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北宋柳永有一首《安公子》,也是写于羁旅之中,对照比读,算是为 容若的多愁多病做伴一回: 长川波潋滟。
      楚乡淮岸迢递,一霎烟汀雨过,芳草青如染。 驱驱携书剑。当此好天好景,自觉多愁多病,行役心情厌。 望处旷野深深,暮云黯黯。行侵夜色,又是急桨投村店。 认去程将近,舟子相呼,遥指渔灯一点。 自古唯病最磨人,愁病交加更伤神,梦不成,心情厌,泪如丝。
      柳七郎一生仕途坎坷,生计潦 倒,由追求功名转而厌倦官场,沉溺于旖旎繁华的倚红偎翠之中。这首《安公子》写的便是他行 役染病之时的恹恹心情,虽是好天好景烟雨过,波光潋滟柳条柔,却是急于投店无心赏景。可见 一个“病”字,足以消磨心性,再豪放不羁的人,亦不能幸免。
       容若写“多情自古原多病”,承上而启下,此语一出,通篇皆活。他又写,清镜怜清影。一位 马背男儿对镜自怜,是多么令人心碎的场景。忆起曾经俊美的青春,是那般神采奕奕,如今尽消 损。清影痩,怜情生。 角声,在诗词里常常是一个悲凉肃杀的符号。唐宋时,边塞诗词已赋予它这样的感情色彩。
       角,原为西北少数民族乐器,最初用牛羊角制成,约在汉代流入中原。在杀伐连年的边塞,号角 即意味着征夫离人,冷月寒霜。范仲淹《渔家傲》中一句“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曰 孤城闭”,将边塞的荒凉孤寂写得淋漓尽致。姜夔《扬州慢》:“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更 是凄凉备至。
      黄昏听角,其弥漫的愁绪,比之三更闻笛夤夜听埙,更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一刻, 容若兼在病中,心情自然坏到极点,岂一个恶字能尽? 短檠,是一种油灯的代称,檠指的是托灯盘的立柱,以立柱的长短而分为长檠和短檠,长檠 只有富贵人家才能使用,一般人家多用短檠。
      此时容若身在塞外,自然一切从简。韩愈《短灯檠 歌》说:“长檠八尺空自长,短檠二尺便且光。”翁森《四时读书乐》里有“近床赖有短檠在,对此读 书功更倍”。容若扈行中仍好读诗书,其《梭龙与经岩叔夜话》中亦写到这样的场景:“绝域当长 宵,欲言冰在齿。
      生不赴边庭,苦寒宁识此。草白霜气空,沙黄月色死。哀鸿失其群,冻翮飞不 起。谁持花间集,一灯毡帐里。”天荒地冻,短檠相照,诗词可否遣孤寒?他终是对自己严苛之 人,所以世人怜他亦敬他。 玉人,一指容貌美丽的女子,如唐元稹《莺莺传》中的“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黄侃的 《无题》诗亦有“春晚垂杨映画楼,玉人微拨钿箜篌”,这里的玉人都是对所爱者的称呼。
      宋张先 《菩萨蛮》写“玉人又是匆匆去,马蹄何处垂杨路”,也是对恋人的依依不舍。是时容若先妻卢氏 已故,沈宛未纳,那位玉人,应是容若的继妻官氏。官氏贤良,容若与她亦感情深厚。他身处异 地,念及家中温暖,柔情的妻子一如那生香的玉,解语的花。 这一阕词,容若写得很是率真性灵,被人评为“思致深细而出语浅近,是直发胸臆的佳作,情 真境婉,很有稼轩词的风调”。
      辛弃疾风骨豪放,却亦有不少清丽婉约的佳作,容若此篇,便是豪 放之中带细腻,一如绝世寒剑吻落花,有最啸天决绝的痛快,有最轻盈缠绵的柔美,更有令人潸 然的蚀骨伤心。 佛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纳兰容若的一生,几乎尝遍这七 苦。
      寒疾裹身,卢氏离世,对侍卫生涯的不满,对自由生活的向往,都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苦。 他那晶莹剔透的灵魂里,盛开着遗世独立的忧伤,贯穿心底。 往事岁月两悠悠,三百多年前,他用 一阕《虞美人》,与那个秋夜对话,用身心之中柔绵的 疼,挨过一个轻薄的夜晚,低语喃喃。
      世人怜他,读他,解他,终是隐结太多,便疑那是时光布下 的阵脚。于是问佛,天下莽莽苍生,为何唯对他不公?佛拈花一笑,曰:不可说。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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