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桥夕景》
新年的正月初七,上海早已摆脱了旧年因风雪所带来的寒流的困扰,连续多年的晴好天气把过去的阴霾横扫勿净。
早上,我在同事的陪同下,去中介公司早工作,下午从单位欣然回来的时候,在城市的公车上看到外面的比邻错落的高楼,感觉是那样的清晰。
汽车到站,我从北菜的站台上走出来,却没有像惯常那样朝我的暂时的住所去,而是向左转进了高科西路,然后再向右钻进了一条狭狭的小弄。心里想着通过弯曲的小弄到一个常常经过的地方,。虽是这样的想,还是漫不经心的,随意任凭脚步在容身而过的小巷里左穿右引。
直到走出了房屋的围裹,明亮的光线在眼前流动升腾,宽阔进入了我的视野时,我的散漫思绪才回到了身边。此时,我只感觉自己周围一片澄明,身体被一种透明的清澈包围,穿透,四面的事物前所未有的明朗。脚的前面是一座桥,太阳光从雕砌的桥栏杆上轻轻滑落下,薄薄的铺在地上；行人的脚印,一步一步,飘飘的走过,丝毫没有踏碎这流淌在地上的温暖。
风从远处来,带些许微冷的凉,拂面过时,丝丝沁入皮肤的冷爽,一种惬意泛起。
论了平时的眼光,这里有了紧促和没有垂柳的遗憾。只偶儿的几棵树,也落尽了叶,光着枝桠,一面竭尽的引颈向天,一面全力的铺开手指,似要在这不尽的空间里做出一种力的表现。
小河的桥栏杆,带着白色弯向看不见的远,一碧墨绿的清流,便从远处弯来,在眼前阿挪的停驻一会,又走向了看不见的纵深。水天一色的镜面,微微的水波,彼此嬉笑,轻轻的你我推涌,把两岸的栏杆,栏杆后红色白色的墙,树影,摇碎了在波浪里,忽而又展开,整齐的连成一片,然后又重叠起来。
多像一个孩子,把手中的橡皮泥人,捏散了,然后又变造出一个玩具的模样,那样的乐此不疲,清风是他的天性,微漾水波是他的灵巧的小手。
我的身后是一幢旧年代的二层木结构房屋,暗红的沉默,和屋顶上那覆盖在青黑的玺瓦上的雪一起,用静默谐和了这分宁静。
这是怎样的一份安宁,怎么平时就没发现呢!楼下是卖东西的小店,上楼外面晾晒着鲜色的衣物。
我一步踩着阳光,一步带着心思,走过了桥。这名为‘虹桥’的小桥,用褐色的青石塑成,两边的桥栏杆也是和桥身一色的石块作成。小小的桥身从河的对面一跃,再灵便的一弯,就轻巧的跨了过来,把两边连成一起。
稳当结实之中,微含有的隽秀,是那古朴青色中透散出来的灵气。
过了桥,向又转,我来到了河的岸边。这里河栏杆只是用两根圆管围成,在视觉上已经没有了阻碍,于是,我看到了水中的天,天上的云,仿佛置身于无限的空阔之中,视线跟随一只白鹭,从远处而来,在水面扇动翅膀,来回盘旋,是否在窥探水中鱼群的踪迹。
深蓝浅蓝的天幕下,一群麻雀,悄悄站在电线杆上,注视这一切、、、
“叮,叮,叮,叮”是一种卖小吃的吆喝,从重叠的房屋深处的石板路上,经过里巷的曲折回转,终于落进了这有岸无边的河里,可是刚触及水面,随即又溅荡在上空中,久久的悠扬飘荡。
空气微微蠕动,想要表达某种不可言说的心思。
这条藏在深巷里的大家闺秀,那么的善见解人意,一脉温润流水如玉,包容含愁的凝视,也能在对视的笑意中,彼此交换心情。
河对面的左边,一棵广玉兰的树叶泛着油绿的光彩,严酷的冬季没有把它干枯,冬雪之后,它又擎出肥厚的手掌,把住飘然而下的阳光,虔诚的接受着自然中最为神圣的滋养,和有关光与色彩的淘洗。
抬望西边,金碧辉煌的色彩早已把持不住,从那方寸圆规里漫溢出来,西天整过一片明黄的热闹。在时间的喻束下,太阳收敛了光晕,在远望的渴望的眼中,添了柔和,同时,也添了妩媚和妖娆,渐渐的还带了些深情,它的目光,开始抚摸自然万物,走进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时间进入写意。
一个少女从深巷里穿出,一袭红衣,一条雪围巾,一头黑发,花枝招展的含娇带笑,走在桥上,风把她的笑意,摇曳进了河了,因此感动了这个季节。河水温柔的包容着那娟巧的桥,那桥上的姑娘,少女眼中的笑意,微漾里的阳光,明媚中的心绪,一起和着整个世界轻轻摇曳。
一起随那河水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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