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平西山龙脉风水
谈起匈奴,人们总会联想到历史上征战半个亚欧大陆的“上帝之鞭”,他们自漠北而来,驰骋草原,横刀立马,成为历朝历代中原皇帝最为憎惧的存在。
然而在一次次与匈奴的对抗过程中,匈奴文明与中原文明也在互相的交流与碰撞。
渐渐地,匈奴社会的方方面面都受到了中华文化的影响,他们之中的部分选择了与中原人种相融合,原有的形态与内容也发生了变迁。
现如今,我们已经很难在身边的人中找到匈奴后代的影子,只能从书籍和遗迹中寻找到一些匈奴人的历史身影。
然而,就是在2022年,却有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依旧有一群保留着祖先生活习惯的匈奴后裔。他们身居大山,却心向草原,他们就是至今安居在安徽省东至县南溪古寨的金氏族人。
一、匈奴内迁史消失千百年的匈奴在安徽再现。
乍听上去,必然有不少人会认为这是荒诞之言。然而令许多人都难以想到的是,匈奴的后人可能确实生活在我们的身边。
通常情况下,史学家们都普遍认为匈奴的入关内迁是在汉和帝永元三年,也就是公元91年后。北匈奴在与汉朝战败后,其首领北单于便率领残余部众开始西迁,最终转入欧洲进行活动。
因此人们也通常会误解,这时候的匈奴才开始内迁与汉民族融合,但实际上,匈奴的内迁史远比永元三年要早。
在此之前的西汉末年,匈奴中的呼韩邪单于由于争国失败,而率领部分群众臣服于汉朝,汉朝皇帝为了嘉奖其归顺之意特地将并州北部用作匈奴余部的安置场所。
这时候的匈奴有五千多个人,全都居住在汉朝北方地区,胡汉就开始有了交流。
东汉时,这五千匈奴内部又分裂成南北两个部落,北方部落在北单于的带领下辗转到欧洲活动,而剩下的南方部落便彻底归顺了汉朝,入关生活。
根据东汉史料的记载,当时的匈奴主要分布在“北地、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门、代、上谷各郡”,也就是现如今的甘肃、山西、陕西和内蒙古一代。
而匈奴的大规模内迁,则是在西晋时期。西晋时期,匈奴所在的漠北自然灾害频发,再加之漠北鲜卑势力的威胁,不少在塞外地区游荡的匈奴无法生存,开始在部落的带领下大批南下。
《晋书》中就曾经对匈奴来华有过详细的时间和地点记载,统计过后可知在这时期入关的匈奴居然有二十万人之多,可以说是遍布西北各个地区。
由此可见,匈奴后人在我国的南方出现,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位于徽省东至县南溪古寨的金氏族人便是匈奴内迁最有力的证据。
二、神秘的金氏后人南溪古寨,在当地又被称作金家村,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居住在这里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都姓金。
在村里有一处神圣的金家祠堂,在祠堂中封存着的金氏族谱便可以追寻到关于这个神秘村落的源头。
根据族谱的记载,金家村的祖先为当年南匈奴的休图王的太子金日磾,因为其率部归顺了汉武帝,才获得了“金”这个汉姓。
在归顺之初,汉武帝对年轻的金日磾并不重视,只是封他做了个养马的小官便忘了这个人。直到后来有一次汉武帝来到马场闲逛,看到有一人身姿挺拔,气度非凡,这才想起来了金日磾这个人。
金日磾面对皇帝的召见不卑不亢,从善如流地回答了关于马匹驯养的知识,汉武帝大悦,便封其做了侍郎,临终时又命其为顾命大臣,与霍光一起辅佐汉昭帝。
而金日磾也将皇帝的嘱托当做了自己的使命,毕生为大汉鞠躬尽瘁,其子嗣也在汉朝世代为官,在明朝金氏甚至成为了名门望族,而南溪古寨,便很有可能是当年金日磾后人所居住的地方。
根据村中留存的族谱《南溪金氏家乘》记载,当年古寨的建立者很有可能就是金日磾的第四十五代孙金廷烈。
金廷烈“登唐进士,官新安别驾,遂卜居于歙之黄墩”,生活在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时期,当时北方的百姓因为战乱曾经发生过群体南逃,而徽州就恰巧是当时主要的难民接受地。
金廷烈的儿孙在此之后又辗转了各地,最终经过几番考察后才选择将南溪古寨作为定居点。
明朝之后,金氏家族兴旺,族内涌现出许多文人能者在朝为官,古寨的发展也达到了鼎盛时期,而这种繁盛也一直延续到了晚清。
1851年1月11日,洪秀全在广西桂平县金田村发动了太平天国农民起义。
在这期间,南溪金氏作为地方大族自然也成为了太平天国的针对目标,然而由于人数相差悬殊,最终南溪金氏难免于炮火的摧残。
彼时的族人金点就在自己的诗词《感遇癸亥》中描述过太平天国运动:“五百年来劫数中,一家饿毙恨无穷;可怜白叟生难保,不幸黄童命也终;棠树花残悲冷月,鸳鸯梦断泣凄风;昊天何事多磨难,两眼时时泪血红。”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尽管历经岁月的侵蚀以及战争的摧残,但是南溪古镇的大部分建筑,都依然被完好地保留了下来。甚至南溪古寨初被发现时,就曾有专家称其这座古寨有“三奇”。
一奇是山,南溪古寨居于群山之间,看似寻常,然而却有风水学家认为古寨周围的山峦却大有讲究。
古寨面朝朱雀山,背靠玄武山,东侧两座山名为青龙和狮子山,西侧又有象山和西山与之对应。
在西山之上,还有一处水口,村民们在这里修建了龙潭庙与文昌阁,专门供奉观音大士。
可以说,这样的村落布局正好符合了古人们所信奉的“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风水局,是真正的龙脉所在。在这里修寨,可保子孙后代升官发财,身居高位。
二奇是水,在古寨的后方,不多不少恰有九条飞瀑从山脉盘旋而下,行至村口却又放缓水速聚集成了三处圆潭,远远望去就像是九龙戏三珠,令人不得不惊叹自然的鬼斧神工。
三处圆潭的水流入村庄,便成了三条自西向东流淌的小河,村民在溪水上修建了两座石桥,与周围的人行道相连,乍一看去竟有河水倒流的趣味,可以说是奇观之一。
三奇是村,也正好对应了古寨本身。在风水学里,数字都具有属性,而村子背靠的九条飞瀑,恰好就对应了风水学里的“金”,与村民的姓氏不谋而合。
作为“金龙后代”的村民们为了留住祖先安排好的风水,还特地在村口处的河流上建了三座单孔的石拱桥,三桥相连,就像是三把大锁锁住了古寨的风水。
凭借着在前朝时期的财富积累,金氏族人们在村寨中用99道青石板铺成了长巷,全村一千多人,然而青石板却沿着村中的溪水有序地将全村人连接了起来。
如果遇到外人进村,没有村里人的引导,必然会迷失在八卦阵一般的青石板路上。
而为了寓意吉利,在修建村中水井时,关于水井的数目也是在仔细思虑后才敲定了99口水井,寓意“长长久久”。
可以说,南溪古寨是真正地将美观与实用结合得恰到好处。
而除了这三奇,古寨本身的建筑也别具特色。
古寨居于深山,天然的绿色屏障隔绝了外界的干扰,使得古寨的徽派建筑很好地被保留了下来。在香樟树遮掩的村庄中心,就是村里人心中最神圣的建筑——金家祠堂。
祠堂在明朝建立,距今已有四百多年,三进深的大院中树立着88根高大的顶梁柱,给人一种辉煌大气之感。
仔细观察,还能够发现祠堂的柱子上有着各色各异的雕刻画,打扮各异的匈奴或是骑马、或是畜牧,或是捕猎、或是游戏,无一不雕刻的栩栩如生,看上一眼就能够令人梦回古老的塞外草原。
曾经的古寨有过大大小小十五幢祠堂,大都因为风雨和战乱而消失,唯一留下的只有最大的“大成祠”,这座明代建成的徽派建筑,现如今已被列为了安徽省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享受无数游客的参观与瞻仰。
更为独特的是,在祠堂外建立的防卫碉堡,元代的金氏祖先为了怀念远在西北的故土,特地将碉堡的墙体与楼体维持在六十度,远远望去,倾斜的碉堡就好似一支开弓离弦的箭,指向西北的草原。
碉堡与村庄中大多数的徽派建筑不同,尽管屋檐翘起依旧是徽派旧制,但其不论是钝角的墙角设计,还是布满箭孔的枪毙,都给人一种徽派建筑中没有的粗犷之气。
三、匈奴古寨的今生除了丰富的物质文化,古寨还将一些非物质的民宿文化都流传了下来。
像是如今早已经消失得“八月十三出会”、正月初一到元宵节的“灯舞”活动、春季插秧季节的“糊仓”以及六月初一的“安苗”,都是只有在南溪古寨才能找到的代表古代农耕文明的习俗文化。
除此之外,金氏族人尤其注重祭祀。村里的神祠众多,除了最大的社坛用来祭祀土地神之外,还有着祭祀昭明太子和各种佛道神明的山庙,而这些都是金氏的祖辈们率领族人修建的。
现如今,村中的常住人口已经十分稀少,仅剩的人家中也大都是老人和孩子在做最后的守村人。
经过漫长时间的汉化,老人们已经不记得匈奴语怎么说,但是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还是能够听懂几句日常用得最多的匈奴语。
就连汉语交流时的语气和语法也与普通人不太一样。尽管已经忘却了祖先的容貌和生活习惯,但是村里人都知道,他们就是真正的匈奴后裔。
在村里渡过一生的金氏第八十八代孙金昌民说:“从小,我的爷爷奶奶就和我讲祖先的故事,他们告诉我我是匈奴的后代,祖先是休屠王之子金日磾,我们的故乡在内蒙古的沙漠里,那里有成群的马匹和牛羊,特别辽阔,天也很高很远。”
说到这里,老人的眼神迷离的看向天空,就仿佛目光能够穿越千万里的层云,看到西北处的故乡一般。
对于金昌民老人来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出村看看,回到祖辈们的草原,呼吸一口有着青草香味的空气,再在马背上重新活一回。
现在的南溪古寨,随着专家调查的深入已经不再神秘,当地政府为了保护和宣传这份独特的匈奴文化,还特地拨款对古寨的建筑进行了修复,并大力宣传旅游业。
村里的不少年轻人知道之后,也都回到了村子里,希望能够帮助村子重新复兴起来。
文学家包光潜就曾经来过南溪古寨,并在这里写下了游记《南溪的箭》,在他的临别之时,还曾经问过村里当导游的年轻姑娘,问她是否就是匈奴的后裔。
导游姑娘热情地回答自己就是匈奴的孩子,随后又指着自己的鼻子和眼睛给包光潜看,笑着说:“我的眼睛比你的蓝啊。”
当时的包光潜还不解其意,并不觉得姑娘的眼睛有何特别之处。然而现在再回顾,大概就能品出其中一二:毕竟这双父辈流传下来的眼睛,曾经看过浩瀚如海的星空与草原,所以才会显得如此与众不同,如此地蓝吧!
匈奴已去,而南溪古寨永存。在各个民宿学者的支持下,皖南政府也在国家级的“皖南国际文化旅游示范区”建设项目中为南溪古寨拨款,争取对古寨在保护的同时进行适度开发。
争取有一天,能够将古寨里的匈奴文化与汉族文化和谐共存的新风貌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